區家麟過去點寫信仰?由亞美尼亞基督徒到香港某大和尚

一本講新聞倫理的書,為何書名叫《最後的信仰》?書中如此解釋:「深度採訪講求理性分析,但談到諸位記者為何環境艱困仍在堅持,已不能理喻,不能用道理去好好解釋,接近一種信仰、很純粹的信仰。」

作者區家麟沒有其他信仰,卻將信仰跟「堅持」和「勇氣」連繫起來,不知會否跟屢見於他筆下的亞美尼亞人有一點關係。

書中寫到在一戰中,信奉伊斯蘭教的鄂圖曼土耳其人屠殺和流放國土東部的亞美尼亞人基督徒,用刀劍、投湖、困在教堂裡一把火燒、驅逐到沙漠斷水斷糧,屠殺了一百萬人;一百年後,亞美尼亞人仍念念不忘。他2019年在專欄中,也寫到亞美尼亞人「信仰帶來果敢勇氣,宗教文化衝突也引來連年戰禍」,夾在強權之間,強悍的亞美尼亞人形容自己「總是卡在鐵鎚和鐵砧之間,如果鐵鎚夠勁兒,最後煉出來的就是鑽石」。

有宗教的人不一定都有信仰。有信仰的人,不見得每個都有勇氣,更未必總是有所堅持。從區家麟2015年的專欄文章,也看到他早已對此深有體會。

多年前區家麟訪問某大和尚,看到他戴「金勞」坐「Benz」,便問:「出家人不是應遠離俗世嗎?」對方微笑回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讓他對信仰和宗教有一番體悟:「佛寺,不等同佛教,佛教也不等同佛家,更不一定傳承了佛陀的教誨;正如基督教會,也不等同基督教,更不見得等同耶穌的大愛。」他敬佩為實踐理念真心願「入地獄」的人,「然而,若在地獄失足,身陷火海,就只能怪自己道行未夠了。」

林夕填詞的《最後的信仰》也告訴我們「信人會失敗」,主唱的林二汶當年受訪時說:「遇上悲傷險阻,也得守護心中信仰。」後來她似乎另有信仰,不知是捨棄了、改變了,抑或眾人誤解了。作曲的藍奕邦當年說過「交歌俾林二汶永遠好安心」,去年底他親自演繹,唱完「思想 他人難偷取」,突然靜止了一兩秒才繼續。他唱完後解釋,那個瞬間腦海想起很多東西,又說希望大家想聽這首歌的話,就聽他的版本。

無論信仰的是甚麼,人始終是有限的人。有時你堅持多一點,有時我勇氣缺一點,但若能夠彼此同行,至少見面時打個招呼,或許已可成對方再走一里路的動力。

去年底中國教會史學者邢福增的榮休講座上,提到有內地朋友在公開場合要對他視而不見,主持周保松便笑說自己一有機會便會跟台下的區家麟打招呼,區家麟即回應:「其實好多人同我打招呼㗎。」這是邢福增告訴記者鄭思思,他當晚最感觸和感動的時刻。他並引述納粹屠殺的倖存者Elie Wiesel的問題「上帝在哪裏?」,而答案就在「責任」裡:「我們要找不同的崗位、不同的責任,藉著我們的愛和盼望見到上帝。」

他們的信仰未必一樣,他們卻都是有信仰的人。

文:Lik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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