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市民戴小姐:我與文化博物館的回憶

香港文化博物館剛落成時,最吸睛的報道不是甚麼展覽、甚麼館藏。那時的報章一連幾日大字標題,說博物館館外的石雕群裝飾形態詭異,遠看是人形,近看是鬼臉。好像是《蘋果日報》?記者跑去訪問附近住的居民,問是否害怕有鬼怪啊甚麼的。而居民亦繪形繪聲的說,夜晚散步經過,那些石頭會郁動云云。

如是者,文化博物館就是隨著這鬼話連篇以及都市傳說中正式開幕。

記得第一次入博物館參觀,是跟著就讀的小學去的。展覽是甚麼都忘了,最記得二樓那個敞大開揚的露天中庭。好天的時候坐在室外,被周遭歷史文化氣息包圍,極心曠神怡。

後來中學,閒時最喜歡入文化博物館去看旗袍,以及梅姐的百變造型。雖然是長年常備的展覽,偏偏百看不嫌,反而有種去探看老香港老朋友的感覺。而這些年下來,比較記得博物館的展覽,必數十多年前的畢加索和宮崎駿動畫展、後來的古俄國法貝熱蛋展……當然還有前前後後約三次的敦煌莫高窟,其中有幾個具代表性的複製洞窟、某年亦有長達近13米的涅槃佛作為重點展品,教人看得神迷。

每一個特備展覽,由展館本身、到整個文化博物館內裡的牆身,均會貼上與特備展覽內容有關的牆紙。除了讓人容易打卡,更是令人由踏入博物館那一刻起就沉浸在展覽主題的世界之中。想來,這是麻雀雖小的香港文化博物館的一大特色,亦是本港其他博物館難以安排的體驗。

其實,文化博物館在2017年都已經面臨過一次被滅館的危機。那年西九文化區的興建進行得如火如荼,惟故宮博物館仍未拍板坐落西九。那時有聲音,促以故宮文化博物館直接取締香港文化博物館。誰不知,十年不到,香港文化博物館恐未必再捱得過,全因為「國家發展大局」很重要,科學館也要讓路;奈何科學同時都要發展,故此,不妨直接將香港文化博物館、乃至館內的香港文化,「散落到其他地方」。縱使,香港文化博物館的人流,其實排在香港16個博物館中第5位,位列歷史博物館、鐵路博物館、及海防博物館之上。

一個地方,追逐發展大計,而要科學讓步。科學無處安放,就決定捨棄自身文化。

能說甚麼呢?有口難言。只能得啖笑,學黃霑,豪邁地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標題為編者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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