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本研成員:在田間生活那一年,我覺得世界開闊了
如果你仲同緊屋企人住,有冇諗過搬出嚟,有個專屬自己的空間?曾在本土研究社工作的曾妍(Elise),曾經搬到上水村屋住了一年,並重新開墾荒廢的田。「個世界開闊咗,打開門,都仲係屋企」,「見到自己做緊乜、想要咩成果。」她認為種田都是一種創作,助她想像理想生活。
▍ 農夫就係「冇見識」?
Elise跟大部分香港人一樣住慣城市,她以前甚至覺得農夫是「冇見識的井底之蛙」。正如她一位住錦田的農夫朋友描述,「科研好似唔關農業事,好似農業唔使發展,耕田就好似學阿伯做5000年前已經在做的事。」古人的生活智慧固然重要,但當今的農業界也有科研的進展。
香港生活節奏太快,令Elise好攰,想慢下來。在田間時,她卻有「實業」的感覺,掌握手上的種子、播種,期待發芽生長、食結出的果實,對工作的歸屬感較大。她指出,「耕住合一」對老一輩農夫來說,起初主要是謀求生計的方式。但當他們退休,住田間就是住慣覺得自在、跟屋企人相處,意義不同了。新一代提出「耕住合一」,更只是想實踐對環境的觀念,重建城市與土地的關係。兩代可以交集,例如租田給Elise耕作的業主。
訪問當天,Elise帶團去錦田,一個復修廢屋的「新一代」農夫認為,古人的建築美學簡樸,「唔加得唔減得,唔會用釘釘實,挨得就挨」,用榫卯、樑柱去找平衡。這位農夫又會嘗試用菌液施肥,讓植物吞食吸收了發酵果仁餘等底物的細菌。Elise坦言,這位朋友所說的,她也不是完全明白,但她雖然只是體驗了農耕生活一年,也自覺「世界開闊咗」。
▍ 如果唔想像理想狀態,咁就無從入手
例如即使知道全球暖化,水面上升、海水變暖,Elise主要都是觀察數據,實質上每個地方的情況如何,則不得而知。落田後,她卻明白了颱風季節延長對農夫的影響,例如種米分早晚兩茬,就是為了避開中間的風季,現在卻避不開,一吹,稻米就全都塌腰。又如城市人會同情野豬被獵殺,是因為野豬最多都是在面前走過,而不是踩入田食盡作物,甚至躺在米稈上滾來滾去搔癢。貼身落田,讓Elise更理解農夫的處境。
不但極端氣候令人沮喪,Elise認為,政府的農業政策也令人無力,例如「農業優先區」並未包括許多有機農場、優質農地。但她說,「如果唔想像理想狀態,咁就無從入手」。未必每人都會落田,但不論田間或街頭,也可以重構跟社區的關係。Elise舉例說,社區園圃、空地、公園、屋企、公司及工廈的天台,可否種些植物呢?面對封閉壓抑的城市,除了遠赴農田,有沒有一些你自在的空間,例如書店?或者用某些媒介例如音樂,去將這些空間連繫?她認為,種田是創作,而創作的關係網絡,並非只有落田一條路。
▍ 未試過,好難話你知有幾好食
但落田有樣嘢,是在城市做不到(或嚐不到)——食物的鮮味。「近田得食」,Elise指出自種蕃茄的酸甜明顯跟超市、街市很不同。還有田間隨處可見的艾草,農夫不會特意種,出面不會買到,但種田就可以摘來做香草。「未試過,好難話你知有幾好食。」Elise笑說。
文:J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