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領袖為權力而發癲殺人

為了鞏固權力，到底人可以做到一個怎樣的地步呢？聖經中的掃羅王為了權力，追殺「奪權者」大衛，內心充滿不安，但為甚麼他會如此恐懼呢？

許樹寧導演的新作《孤王的精神衰弱》，正是以這段故事為創作靈感，去討論一個人的嫉妒、群體的暴力和戰爭，以及政治人物對權力的看法，從中觀照現今社會。

▍  為何坐擁最高權力，卻如此不安？

掃羅的故事擱在許樹寧心裡多年，今年終於登台演出。他認為，掃羅是一個很複雜的角色，很少人會去談及早年他為了身邊人而戰，謙卑事奉主的時期，通常聚焦在他後來因聽到下一任王，將不會是由他的家族而出，便對「嫌疑犯」大衛展開了追殺，滋生更多的不安。許樹寧指，那時候掃羅已是王，而大衛不過是一名寂寂無名的年輕人，他其實不用如此不安，甚至因此弄得自己精神衰弱，但偏偏他選擇了離開主的那條路。

他由掃羅的故事，反觀現時社會狀況，認為有些政治人物會因覺得自己的政權受威脅而驚慌，做了很多自己不應該做的事，反而沒有履行自己職位上的工作去服務大眾。無論是在掃羅的時代，還是現在，當政治領袖覺得自己的權力被威脅時，他們所做的反映也一樣，因此對於這次演出，他覺得也是自己對這時代的記錄。

▍  暴力的種子就在身邊

除了政治外，掃羅的故事也有戰爭的元素。許樹寧指當時的戰爭是十分「徹底」的，不只是要殺死敵方的戰士，連牲畜也要一併殺死。戰爭也是與這時代作連結的地方，我們在觀看時，也會自然地把劇中的內容代入到日常，因為即使今天看電視，也充斥著戰爭的消息，戰火持續地蔓延，影響著我們。

飾演掃羅的彭國禎（Will）指，暴力不只存在於掃羅時代，也是在於我們每一個人身上。掃羅因為個人的嫉妒，而衍生不安和暴力，而我們雖然未必會成為施暴者，但其實也可能被纏繞在暴力的元素中，或多或少也帶著施暴者的心態。我們沒有成為當中的一員，可能只是因為不在有權力施暴的位置上，但假如有機會，我們也有可能做出相同的選擇。活在這個繃緊的時代，尤其容易激發對立和紛爭，有很多暴力的種子埋在我們身邊，伺機發芽。

▍  無法解釋、改變暴力，所以無力

許樹寧稱，這段時間他也感到很大的壓力和無力。其一是因為在這時代做一個表演，創作者會面對很多表達的限制，而當他在創作時，有時也會因這些而自限。其二是在於劇目的題材，特別是暴力和戰爭中，有很多感無力的地方：「當你想去回應呢啲時，你會發現呢個世界事實就係咁樣運作，即使你想去改變，都改變唔到。」從信仰的角度去解釋掃羅的行為，可以說是他離開了上帝，但放到現實，這些行為其實沒有辦法解釋，有時候就是有這種無奈。

他又指，不只是他，各位演員有時都會迷失。劇目不是以線性的形式呈現，而是片段式，就好像電影一樣，未必是演員所熟悉的方式，因此中間很容易就會看不明白全貌而感迷失和辛苦。

他指，每次準備聖經系列都覺得好沉重，所以在《孤王的精神衰弱》後，他應該會暫停一下：「之後都想排返啲開開心心，好嚟好去嘅題材就算。」

文：K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