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女拳手被質疑參賽資格

《哈利波特》作者J.K.Rowling早前在社交媒體發文,質疑台灣拳手林郁婷以及阿爾及尼亞拳手Imane Khelif被國際拳擊協會(International Boxing Association, IBA)判定不符性別檢定之後,為何還能出戰巴黎奧運:難道「要等到女拳手受到重傷(才能結束這種瘋狂)嗎?」

國際奧委會以及巴黎奧運拳擊籌委今天發出聯合聲明,回應指控,認為是「誤導」,更指IBA對兩位拳手的性別檢定「程序不適切」(without any proper procedure)。

▍    長相打扮「中性」,就被奪去奬牌?

林郁婷去年在拳擊的世錦賽奪得銅牌,卻被主辦單位IBA通知,不符合性別檢測,需要取消銅牌。當時IBA指,檢測標準屬「機密」,只是承認不是睪酮測試。IBA前日發聲明,重申測試標準是機密,而林郁婷沒有向國際體育仲裁院上訴,所以IBA的決定有法律效力。

林郁婷在《Vogue》雜誌的一篇訪問曾回應說,自己參加過七次世錦賽,不明白為何只有這次才說「有問題」,「不能因為我的長相打扮不同於傳統女性的樣貌,就這樣對我。」

可是,跟同樣被IBA取消世錦賽金牌的Khelif 對決過的墨西哥拳手Brianda Tamara,曾向《每日電訊報》表示,「十三年來從沒遇過如此重的拳頭,我能從擂台上活命已屬萬幸。」昨天跟Khelif 交手的意大利拳手Angela Carini在賽事開始46秒後就棄賽,拒絕跟對方握手,跪地痛哭,指自己「從未中過如此重的拳」,「賽事不公」。

▍    性徵發展有異,就要服藥才能參加奧運?

確保賽事公平、安全,以及尊重選手的性別觀、性徵差異,兩者構成張力。不只限於拳擊,「性別爭議」其實在田徑更為常見。

南非中長跑選手示米娜(Caster Semenya)今屆奧運已經是助理教練,但她在2016年的巴西奧運女子800米奪金之後,曾因為「性徵發展差異」(differences in sexual development, DSD)無法參與2021年的東京奧運。不只是她,在同一賽事奪得銀、銅牌的選手都無法參加東奧。她們都有DSD,分別來自蒲隆地(Burundi)、肯亞,兩個非洲國家。

世界田徑總會2018年修訂規例,要求DSD女性降低體內的睪酮(一種男性荷爾蒙)水平,才能參加400、800、1500米等賽事。示米娜卻指控世界田聯「將她當成白老鼠」,在2009至2015年期間,要求她服各種藥,包括每天口服避孕藥,令她作嘔、胃痛、增磅、流汗,甚至不時有類似恐慌症的心律紊亂。

示米娜向BBC、《衛報》表示,雖然自己沒有輸卵管與卵巢,卻有陰道。她認為自己是女性,「從不覺得體內有甚麼東西,令自己像個男人。」雖然她體內有個「發育不全」的睪丸,但她不認同自己勝出,只是因為這個生理差異,更多是她努力訓練的成果。

▍    如何「檢測性別」?

「男扮女裝參賽」的謠言纏擾奧運多年。1936年柏林奧運,就有兩個分別來自波蘭及美國的跑手被質疑是男性,因此被德國奧委會人員要求,檢查生殖器官。六十年代,女性跑手更會被要求一字排開,脫下褲子讓工作人員檢視性徵,被稱為「裸體示眾」(nude parade)。

雖然「裸體示眾」的做法很快被基因測試取代,但目前最流行的睪酮測試,卻令DSD的選手陷於棄賽與服藥的兩難。烏干達跑手尼格薩(Annet Negesa)說,她曾因為國際田聯兩個醫生的建議,為了符合比賽要求的睪酮水平,而做手術切除體內的「發育不全」睪丸,令她往後不斷頭痛,關節傷患連連,甚至自此不能再參賽,因而抑鬱。惟國際田聯否認曾建議尼格薩進行這個手術,又指他們不會這樣做。

不論是林郁婷、示米娜,還有奧運史上跟她們背景相近的女性選手,都不是LGBTQ+群體的「跨性別」人士,只是「長相不似女人」,或者「性徵有異於一般女性」。

文:J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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