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徵費正是契機 反思如何改變生活習慣
早前政府推出垃圾徵費,想在4月實行,現在延遲至8月。批評四起之餘,一直關注拾荒群體的「拾平台」Peter卻認為,拾荒街坊一直為香港市民孭起垃圾分類回收的責任,垃圾徵費正是個契機,反思如何一點一滴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不再假手於人,做自己做到的事。
▍ 站在垃圾分類前線的拾荒群體
Peter在上週一個分享會中說,垃圾徵費之前,市民其實「一早已經包緊底」。堆填區每年的耗費,加加埋埋起到一整條屋邨,而綠在區區收集點也是動用公帑興建的。除了市民自己,其實還有另一班人默默勞動,為香港人的垃圾「包底」,就是拾荒的一群。
他解釋,綠在區區為數不多,本身就難以承擔香港巨量的垃圾,何況負責營運的NGO不是間間都有處理回收物的經驗。反觀社區的回收舖、回收車,從拾荒者手上接過紙皮、書紙、報紙、膠袋、發泡膠、金屬等,就壓縮送去新界或中國的回收廠,形成一條回收產業鏈。當中拾荒群體的勞動角色,不可或缺,有2成的廢紙量,就是由他們幫手分類。
可是,「拾平台」眼中的「環保前線人員」,卻被社會諸般排斥,被視為「從事厭惡性工作的垃圾婆」,甚至被指控「令環境污糟」,被票控「亂拋垃圾」,被充公車仔。拾荒者貧窮、身體有病痛、孤獨無家,這些「關懷貧窮」視野內的觀察,並非錯誤,但較易察覺。至於制度上的排斥,卻更難看見,也更難處理。提出一個問題,就像潘朵拉盒子拉出一連串疑難。
不論是回收舖,還是2020年政府推出的「三紙回收」,每公斤紙皮的最低價格只是7毫子,收入雖然穩定,但穩定地低。可是,Peter認識一位街坊,車仔上堆疊的紙皮,每張都整齊得「起角」。街坊笑言是苦中作樂,但同時也是知道自己回收紙皮的意義,才能如此認真。Peter看來,這堆紙皮「像藝術品一樣」。
受到諸種排斥的拾荒群體需要解放,所以「拾平台」不時邀請拾荒街坊做「真人圖書館」,向學生或公眾分享自己的故事。街坊收集的紙皮,有時也能做出「再生玩具」,讓孩子分享街坊勞動的成果。如果有需要,同工也會設計手作,例如用地拖棍做拐杖,或改良手推車,甚至為街坊提供物理治療,卻並不計較是誰幫著誰。
▍ 垃圾徵費是思考減廢的契機
Peter認為,一講起垃圾徵費,大家就緊張「條數點計」,是因為香港人一直疏於思考怎樣減廢,「每個人都承受緊後果」。但遲起步也不會太遲,即使是垃圾徵費實施多年的日本、台灣,也有各自的樽頸位需要突破,日本出名少垃圾,但包裝卻特多,台灣近年已不再思考垃圾分類,認為已經分得夠仔細,有其他社會問題要處理。
Peter認為,不妨視垃圾徵費為反思如何改變生活習慣的契機。他明白改變不可能一蹴而就,大家都知有幾難,但即使不能不製造垃圾,至少可以做好回收,減少垃圾。綠惜地球的Vivien補充,不能不製造垃圾的人,尤其是大戶,應該負上相應的責任,不是讓最貧窮的一群承擔環境污染的後遺,也不應「濫用」前線做垃圾分類的拾荒者。Peter問,將來推行垃圾徵費,拾荒者分出來的垃圾,「邊個埋單」?肯定不會是商戶,而是拾荒者。
沒有生活習慣的改變,垃圾徵費不但造成廣大市民的財政負擔,更令拾荒群體的壓力倍增。但關懷生態組織「生命草」的Yvonne補充說,「香港人不缺知識、技術,既然咁叻走精面,其實調返轉嚟睇,一定有本事照顧呢個上帝創造本來美好,無一樣嘢係垃圾的世界。」
「香港仲有好多人努力,上帝都無放棄我地。只要做好自己身位做到的事,祂就會調動我地互相配合,捉呢盤棋。基督徒最緊要係有盼望。」Yvonne用禱詞勉勵在場的信徒朋友,積極思考如何身體力行,一點一滴改變生活習慣。
該聚會為人間學苑(香港基督教協進會生態關懷事工)舉辦的「垃圾收費,誰要埋單?」分享會。
文: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