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24年獲香港藝術發展局資助的香港戲劇協會主辦的第31屆舞台劇獎頒奬禮，被藝發局指控「有損藝發局聲譽」，扣減原先答應在典禮完結後付清的餘款，當局更指明不撥款給第32屆頒奬禮。藝發局昨日補充，頒獎禮選擇尊子、蔡玉玲作頒獎嘉賓，主持人「紅橋」、「紅線」為話題，當局不能接受。劇協今早舉行記者招待會，要求藝發局收回指控，又說即使沒有資助，仍打算繼續辦頒奬禮。

▍   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

藝發局的新聞稿指控上屆舞台劇奬頒奬禮「主持人用『紅橋』、『紅線』，語帶雙關。如果以此引起公眾及媒體注意，製造社會話題，藝發局不能苛同。」

香港戲劇協會會長馮祿德回應，劇協從來沒打算「製造話題」，也沒特意提及「紅線」，反而是藝發局拒絕撥款，證明「真係有條線喺度」。他甚至說「唔介意你話我知條線喺邊」，但現在根本不知道有甚麼不能說，不明白為何藝發局不能坦白講清楚，現在反而令人質疑藝發局想藉此舉進一步製造寒蟬效應。

馮祿德又引用《詩經・毛詩序》：「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指出不想或不能直接說，委婉地說，都是《詩經》以降悠長的文學傳統。馮祿德屢次申明，劇協以「合法、合情、合理」的原則行事，主持人有話想說，是「合情」之事。當然要「合理」，但說錯了，聽者也可以自勉，說對就更應改過。

▍   尊子、蔡玉玲的文藝成就值得尊重

藝發局又指，劇協邀請的嘉賓尊子、蔡玉玲是「文藝界之外的人物」，但馮祿德質疑，以往頒奬禮邀請的嘉賓，也有地產界的王維基、美容界的張玉珊等「文藝界外」的人。邀請他們是因應典禮主題，並非與文藝無關。何況尊子漫畫水準為人所公認，蔡玉玲拍攝記錄片也為人熟知，漫畫、記錄電影本身也就是藝術形式。

至於當局是否擔心，劇協的立場與兩位人物的立場相同？馮祿德不想用「立場」這個詞，因為邀請某人做嘉賓，只是為了配合主題，跟「立場」沒有直接關係。即使不同意嘉賓對某件事的立場，也可以因為尊重其文藝成就，邀請他們出席。

▍   藝發局中斷資助  劇協既無從辯解又無門申訴

馮祿德回想，以往跟康文署借場地、跟藝發局申請資助，一直溝通良好，有傾有講。

可是，藝發局去年底約見劇協副會長張可堅，給他兩封密函。一封是9月29日，指當局收到「外界查詢」後決定扣減第31屆答應付出的餘款，一封是11月30日，指「競爭太強烈」，第32屆頒奬典禮不獲批資助。約見日子之前，劇協並沒有收過該兩封信。

馮祿德指，當時藝發局既沒解釋「查詢內容」是甚麼，為何忽爾決定扣減款項，破壞當初撥款的承諾。藝發局派來的藝評人寫出的報告，內容正面，何以因為內容不明的「外界查詢」就推翻專業的藝術評論？劇協也沒有正式或非正式的機會為自己辯解，而藝發局也沒有上訴機制。

截至昨天，劇協才收到藝發局郵寄的信件，指劇協「沒有主動跟藝發局商討，就偏離以往的做法」，新增主題、舞台設計有暗示等。劇協逐點回應，主題並非「新增」，過往幾屆一直有不同主題，藝發局不應不知。馮祿德又指，主題、舞台設計、嘉賓名單，藝發局一直信任劇協，沒有過問，「無須主動商討」就是「以往做法」的默契，何來偏離。

「如果連咁寬容、温和的頒奬禮都踩到紅線，文藝工作者豈不更戰競？申訴無門，但又憂心事件對創作的影響，所以才勞煩各位，開呢個記招。」馮祿德如是說。

文：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