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香港公共圖書館將不少書籍下架，令人關心《動物農莊》、《1984》等政治諷喻小說會否也難逃下架的命運。《時代論壇》社長任志強博士近日在該社Youtube節目《時代觀景．時代人間》上，談及《動物農莊》的出版歷史，指出該書原來差點因政治壓力而難產。

節目簡述《動物農莊》的創作背景，是作者佐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在1930年代親歷西班牙內戰，看到內戰之中崇尚史太林式共產主義的一方，作風極權獨裁，使佐治奧威爾心寒，促使他在1943-1944年間創作了這個故事，諷刺蘇聯共產黨的獨裁和腐敗。

《動物農莊》的故事，講述英格蘭某小鎮一個管理得很差的農場，裡面的動物生活條件惡劣，並不快樂；某次有兩隻名叫拿破崙和雪球的豬發起革命，成功趕走了農場主人，將所有動物解放，一同當農場的主人，並頒佈七條約章，最後一條是：「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可是拿破崙和雪球不久就陷入權力鬥爭，結果雪球敗陣，拿破崙從此獨攬大權，活得愈發奢華，並​​「完善」了農場的約章，其中把最後一條補充為：「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是比其他的更平等。」小說的結局，描寫拿破崙等一夥豬與人類表現友好，一同飲酒、打牌、抽雪茄，變得與本來的壓迫者完全一樣。

▍　出版困難見自我審查

《動物農莊》後來幾十年被奉為經典文學作品，但其出版過程卻十分崎嶇。任志強提及，該書曾遭四間出版社退稿，其中包括奧威爾經常合作的一間，以及由英國著名詩人艾略特（T.S. Eliot）負責主持的重量級出版社；艾略特更批評該書立場偏向在蘇聯權力鬥爭中失敗下台的托洛斯基（Trotsky）。及後又有出版社跟英國情報部門人員會面後，推翻本來承諾，決定不出版。任志強認為，這跟當時政局有關：當時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和蘇聯是聯手對抗納粹德國的盟國，不少人都認為應該避免公開批評蘇聯，以免令盟友尷尬。

雖然《動物農莊》在大戰結束後終於成功出版，但佐治奧威爾所寫的序言卻被抽起，要到多年後才得以公開。奧威爾在那被查封的序言裡，以『邪惡』來形容當時英國民間和政府對文學創作自由的審查，認為整件事件令人失望，而且那些審查並不是來自外在壓力，而是自願審查。

書籍出版後，命運也不是一帆風順。在以自由見稱的美國，在1960至1980年代仍然有些州份和校區，有人嘗試禁制《動物農莊》出現在公共圖書館或學校推薦書單。任志強指，事件反映，就算在言論、出版非常自由的國度裡，仍然會出現政治言論審查，不單來自政府內部，也會出自眾人景仰的作家和學者。

任志強勉勵觀眾：「我們可失去圖書館，失去書籍，但不可失去我們自己。因為我們自己才是守護文化、自由精神、信念的堡壘，而不是那些硬件。」

文：KOC
（Illustrated by Irene Rinal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