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 The 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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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關係真誠,每次相遇都是「神聖時刻」

唔知你有無諗過,如果唔係出世喺呢個家庭,無遇上某個人、某群人,或者無做到某個決定,你就唔係依家嘅自己,而係過住另一種生活?唔怪得之當周冠威導演、建道葉應霖博士在浸大基督教週討論「我是誰」,唔單只講「個人」,更指向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等待我們的「終極」結局:「死亡」。

▍ 靈魂深處是神聖的相遇

愛上電影時,周冠威還覺得「只有心靈脆弱嘅人先信耶穌」,自己有的是自信,不需要神。可是,當他看多了出色的電影,發現許多大師都有信仰,透過電影與上帝對話,他便沒那麼抗拒信仰。當時他甚至為了結識女孩而「返過一陣教會」,在最後一次崇拜中不自覺地禱告:「呢個女仔我決定唔追喇,你如果有嘢想同我講嘅話,咁你依家就好同我講喇。」結果神就讓他想起《伊甸之東》(East of Eden) 這套以父愛為主題的電影,原來在他抗拒上帝這位天上爸爸的時候,上帝已經將電影給他,做他的代父。

當周冠威終於不抗拒用「阿爸父」稱呼上帝,他與父親、他人、上帝的關係也就有了突破。故事與故事連結,甚至呼應,生命就自然而然成長。這就是「靈魂深處向上帝的回答」。

葉應霖補充,「靈魂」的概念很抽象,需要用故事說出來,而講述故事「最驟忌」是認定「其他人唔明白我」,自己永遠是受害人。「靈魂深處」其實不只有孤離的自己,還有一段又一段真誠的關係。只要關係真誠,不論那些人有沒有信仰,每次相遇都是「神聖時刻」。

▍ 死亡無法迴避但仍可有盼望

本來不相識,「傾完偈,就有一部份的我,留在你身上」,又或者寫完一部電影,導演就有一部份靈魂銘印在人物身上(周冠威笑言,妻子說《幻愛》有七成係周冠威,《一人婚禮》係周冠威嘅全部),如此千絲萬縷,就織成複雜的生命地圖。然而,地圖盡處都是一樣的,沒有人越過邊界又回來,那就是「死亡」,人生的「結局」。

葉應霖點出,人無法為自己寫上結局,即使有,那也是後人幫你寫的,你已經無法得知。《聖經》關注的「終極」看似抽象,例如奧古斯丁就認為「永恆」是人「終極」的歸宿,「人是朝向永恆的存在」,「永恆」卻被質疑不知是何物,但每人都有共同的「結局」,那就是無法避免的死。葉應霖卻引用利科 (Paul Ricœur) 的說法,雖然承認「人是朝向死亡的存在」,但不一定是「死如燈滅」。「燈滅」只是敍述死亡的一種方式,而「如何敍述死亡,可以扭轉生命意義」。死後燈滅還是復活,可以指向截然不同的生活態度。

周冠威說,「香港失去咗好多,但至少我地可以編寫自己的生命」,正如「死亡」是事實,「失去」也是,但「絕望」只是一種詮釋「失去」的敍事,重整過去的回憶,編寫值得活下去的生命敍事,卻仍然可能。而這個整理,卻不是一人之事,而是許多個「群體中的自己」共同努力。葉應霖指出,《聖經》也是「群體的見證」,由許多聲音共同建構教會的故事。

文:JC

(圖片摘自《幻愛》宣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