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 The 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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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盈恩:法庭採訪日記

九月五日,做了一日的法庭記者,採訪報道彭滿圓牧師被控「作出一項或多項煽動意圖的作為」罪及「發表煽動文字」罪的案件審訊,那是第二日審訊,也是正式開審的日子。

庭上播出案發時的鄒幸彤案錄音(兩位被告被指旁聽時拍手掌),全長大概十五分鐘。之前文字上應看過鄒幸彤「求情」的陳述了,但這樣聽一次是另一回事。她不徐不疾地訴說一個一個六四死難者的故事,最後指出案件最大受害者是六四難屬,而不是她自己。旁聽者於是拍了手掌,掌聲如雷,法官作出警告,說法庭是莊嚴地方,不容喧鬧,如再有人吵鬧,會抄下身份證,可能被告藐視法庭。鄒再說了幾句後,又有零星掌聲。此時,不同旁聽人士都說了話,講出他們覺得如何不公。期間,彭牧師說了一句:「良知啊,你跌咗啊,閣下。」

一向冷靜的我,聽到這裡不知道為何眼眶濕了,幾行淚水突然流下,口罩也濕了一些,悒住咗。但仍繼續抄。錄音中,旁聽者再說了幾句話後,彭牧再說了其後有討論的一句:「良知啊,你無咗。」

整天下來,抄到手痛(恰巧沒帶一支好一點的筆)。不過卻很滿足,覺得大開眼界,因為彭牧在庭上的表現確實精彩。他沒有律師,選擇自行代表,雖然不熟知法律程序,但向證人盤問起來頭頭是道,且讓人覺得「幾有料到」。整個過程中,牧師的狀態比我之前預想的好,雖然已經還柙幾個月,但當日他冷靜、神態堅定,休庭時還兩三次向旁聽的支持者做加油手勢。

結果如何,其實大概都可以預計了。可是過程還是重要的,可以旁聽和記錄實在是bonus。可惜近來機構人手不足,實在無辦法每天去聽審。

晚上回想時覺得,社會都已經這樣了,但願我們都盡一點努力,在各自的崗位上做好本份,甚至盡力做多一些吧。這就已是對在囚者一些交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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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盈恩:【法庭採訪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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