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 The 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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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十方之地》金錢掛帥下眾生皆平等?:

“Where water is the boss the land must obey.” 《十方之地》片首一句非洲諺語,説明有水的地方才是生存之地。在這座城市,卻不只是生理上的解釋:在廣東話裡,「水」也解作錢。十方即所有方向、所有位置。眾生是多元的,有不同面向,但在金錢掛帥的香港,是否所有人、所有職業都被尊重?在沒有旁白下,導演透過影像關注一些日常被忽略的人,帶領觀眾探討他們的聲音。

到訪觀音廟求財的人駱驛不絕,對一般人而言沒有甚麼問題,但隨著畫面轉到清潔工工作的情況和訪問,就帶出另一層面了。正如一位清潔工所言,政府的援助跟本不足,因此即使身體不好仍要工作。一個人面對貧窮,竟不是求助於親友,甚至不是政府,而是神明(更像是迷信),似乎社會上沒有希望,只能盼望觀音借庫。

事實上,清潔工和拾荒者等低下階層面對的困難不只源於他們本身的工作,而是他們的生活本來就艱苦。始終是厭惡性行業,很多人都因年紀大和行動不便而找不到其他工作,才去做清潔工或拾荒,細心留意電影中的人物就能發現。

此外,外界的目光也不友善。清潔工叫自己的兒子幫忙卻招來指罵,但不會有人指罵李嘉誠把生意傳給兩名兒子。既是正當行業,何以見得有問題?真正有問題的,實際上是清潔工的工作環境:只有自製雨衣、沒戴手套、行動不便下推著垃圾車。

社會福利按年以億計,但似乎仍然未夠;另一邊廂,沙中綫(以及其他基建),超支又超支,卻溫水煮蛙地不斷注資。在基建的成果見效前,政府又有否足夠照顧星斗市民的基本需要?

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源分配如何達致正義是最關鍵的問題。政治哲學家John Rawls提出的Second Principle of Justice説明,社會和經濟不平等的存在要為受益最少者(least advantaged)帶來最大的得益(difference principle)。但僅有資源再分配(redistribution)並不足夠,真正的平等(equality)應是所有人都有一樣的起點(equal starting point)。Rawls設想在無知之幕(veil of ignorance)下,眾人都不知自己的背景和個性等資料,就能有equal starting point,並在不完全了解的情況下做出理性的選擇,從而達致公平的正義。

冰封三尺,也沒有期望誰能改善社會、在十方之地求同存異,但我們總可以比安坐戲院多踏出一步。捐款、做義工……社會從不缺你的幫忙,做得幾多得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