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Nomads:神愛世人,不如相濡以沫

鄧小巧最近和林宥嘉、林家謙合作,推出了新曲《神愛世人》,是近期最令我感動的歌曲。

歌曲描繪著兩個破碎的心靈,他們可能是情人、家人、朋友,或只是偶爾碰上的陌生人。他們同樣帶着眼淚、痛苦、悲傷和創傷,同病相憐卻自憐自艾。

突然,一陣絕望來襲,歌者唱出他們的呼喊:

「聽說過神愛很多人 很可能 數我亦有份 我倆卻活到這世人 這世人 不似是個人 我悄悄問我一生人 怎可能 早注定餘生 雙眼內沒有神 凝望著你的淚印」

神愛世人嗎?聽說是。神愛我倆嗎?可能吧?但為何我倆卻活得不似人形?難道我倆的人生早注定如此?我看不見神,只看見所愛的人面上的淚印。

然而,隨著一段有力的間奏,歌者唱出了另一種味道。兩位弱小的主角因有了牽絆,變得不再一樣。縱然面對滿身傷痕的對方,他們仍然期盼着一個美好的未來。

「想突然地好 突然地有 有力去守候 到天光的一刻再向前走」

突然地,他們渴望改變,渴望為彼此守候,嘗試努力向前行。緊接著的副歌,歌詞相同但有著不同情緒,上次是帶著唏噓的質問,今次卻有種不認命的倔強!

神愛世人嗎?聽說是。神愛我倆嗎?也許不再重要。因為我已不相信人生是一早注定!就算看不見神,注視你已使我有力前行。

「快樂有 快樂那 世俗裡的偏差 未來就 未來吧 二人負擔 不管你 不管我 在哪」

世俗的人都在追逐偏差的快樂,但在痛苦中的我倆,願意負擔彼此「未來」的未來!

或許我倆都有想過放棄,不過總要相信我們能死𥚃逃生。只要我倆相信彼此、努力生存、心存希望,就能捱過「萬次的淚印」。

乍看之下,《神愛世人》仿似一首基督教詩歌,細味歌詞後卻令我想起成語「相濡以沫」。它出自《莊子.大宗師》,形容魚兒在乾涸的地上為了保命,相互呼出濕氣和泡沫濕潤彼此。原文的下一句:「不如相忘於江湖」,才是莊子追求的境界,兩尾魚忘掉彼此各自重回江湖,自在消遙。然而「相濡以沫」常被用來比喻同處患難中的人能夠相互扶持,給予力量,甚至彼此維繫生命。

面對各種苦難和傷痛,人無可避免會向上帝發出質問,就連耶穌基督也不例外(馬可福音15:34)。固然,我們可以從神學的角度去思考苦難的問題,論證上帝的愛和存在。不過,另一種或許更有力的回應是如歌中所述,在苦痛中和他者連結,相濡以沫,就如基督在十字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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