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恆:當阿樂也落淚時,阿燥亦溫柔起來

《玩轉腦朋友2》(Inside Out 2)中,每個情緒角色都有其代表顏色,阿樂是黃色、阿愁是藍色、阿燥是紅色、阿憎是綠色、阿驚是紫色,使他們的形象更為鮮明。不過,細看每個角色,卻都不是單一顏色組成,黃色的阿樂竟長著一把「阿愁藍」的頭髮,紅色的阿燥發火時的火焰卻是「阿樂黃」,彷彿暗示表面上壁壘分明的情緒,其實也是混雜和多變的,甚至有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生關係。

戲中一幕叫我印象非常深刻:當阿樂帶著阿燥、阿憎和阿驚迷失在長期記憶區的迷宮中,初時他一如既往保持正能量,嘗試告訴不斷抱怨的同伴「everything’s fine」時,阿燥亦一如既往地火爆,直斥阿樂若看不到種種壞情況,就是有了妄想症(delusional)。阿樂聽罷一反常態地「爆seed」,激動地自白:「我當然有妄想症,你知道總是保持正面有多難嗎?你們就只懂投訴、投訴、投訴!我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嗎?我當然不知道!」

阿樂頹然坐下,憂愁地承認自己找不到出路:「阿焦是對的,韋莉不需要我們了,不像她需要他們那樣。」然後,阿樂眼泛淚光地說:「這使我難過,真的很難過。」大概這是阿燥他們從未見過的阿樂,三人面面相覷,然後站在中間的阿燥亦變臉收起火爆,安慰起阿樂來:「你的確犯了很多錯誤,未來你也會犯更多的錯,但你讓這使你停步,我們現在就只能躺平放棄了。」說罷,阿燥就伸出友誼之手,讓阿樂扶住他站起來,繼續前行。

這個阿樂很不「阿樂」、這個阿燥也很不「阿燥」,當阿樂也流淚的時候,阿燥竟然也溫柔起來。在此以前,觀眾大概都會覺得,阿樂就總是樂觀正面、阿燥就總是火爆燥底,這不是我們硬貼的標籤,而是他們本身的角色設定啊。但正如他們的主人韋莉,隨著成長出現更多不同的情緒;其實就連情緒本身,也因不同的經歷而成長,染上不同的顏色,變得更有深度、更有韌力。

看到不少人嘗試將情緒專員們的性格,對應不同的MBTI。想起近年與不少人的話,最終都會歸結到「這是因為我是I人」、「這是因為他是E人」。然而,將人標籤和定型,大概不是這套工具的原意,成長讓韋莉的性格專員由5個變9個,亦讓阿樂的笑中有淚、阿燥的剛中帶柔,也能令外向的人學習獨處、內向的人學習相處──如果我們不拒絕學習的話。

以前常見到一張「上帝創造XX」的MEME,裡面的上帝總是左溝右溝,最後又不慎倒瀉一種顏色的元素,創造出千奇百怪的人。每一個人都是上帝獨特的創造,沒有一個人只有一種顏色,也沒有兩人的成分會完全一樣。願我們都能常存開放的心靈,接受上帝在我們生命中持續的工作,逐步蛻變成一個未知卻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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