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手:應該使用虛擬實境治療情緒、精神疾病嗎?

不只是香港人,現代人的情緒、精神病泛濫有如全球氣温及海平線,問題膨脹有如垃圾體積。早排微辣 Youtuber 輕生、多宗斬人事件,再次指向這個隨時引爆的炸彈。香港心理衛生會打算在新設的青年精神健康空間,先使用虛擬實境讓參加者明白焦慮、抑鬱症的感受,再與真人傾談,而不少其他團體更進一步,用虛擬實境治療情緒、精神病,但 AI 無孔不入的趨勢,卻逼使我們發問,一旦將虛擬實境視作藥方,倘若 AI 能比人設計得更精緻,主導整個虛擬實境的市場,會有甚麼後果。

▍ 藉虛擬實境喚醒同理心的嘗試

不單是香港心理衛生會,台灣政治大學數位內容學程在 2020 年舉辦的「虛心對話:當虛擬實境遇上心理治療」活動,也想以虛擬實境讓人投入自閉症的狀態,激發參加者的同理心。

透過體驗撼動人的方法並不罕見,從荔枝角「黑暗中對話」盲人體驗館到「體驗貧窮」的旅行團,只是這類體驗常被人詬病是滿足獵奇心態多於關心別人,但虛擬實境能否營造前所未入的體驗深度,反駁這種批評?

▍ 虛擬實境治療 (virtual reality therapy)

牛津大學的 gameChange 計劃獲英國國民保健署資助,以虛擬實境治療社交迴避行為,現在更想將受眾延伸至思覺失調者。香港中文大學心理學系就與 gameChange 合作,在 2019 年開展 Yes I can 計劃,以焦慮、抑鬱症患者為治療對象。

美國南加州創新科技研究所 (USC Institute for Creative Technologies) 更以虛擬實境取代暴露療法(exposure therapy),讓患創傷後遺症的士兵不用自揭傷疤,可以在多個虛擬世界移動,選擇安全的時機才剝開傷口。至今年2月,研究所已經開發 14 個虛擬世界。當漫畫、設計這些原本要動筆、用色的傳統藝術,也逐漸進入 AI 的管理範圍,可以推想,設計本來就虛擬的世界,AI 很快就做得比我們好。

▍ 虛擬實境令人快樂

Yuval Harari 2016 的書《神人》(Homo Deus)提到,任何科技的發明,原本都是為了醫治病者,後來卻都成為「正常」人追求「過人」經驗的工具,例如藥物可以醫人,也可以上癮。

虛擬實境也如是。2019年,莫斯科有農場為牛帶上虛擬實境眼罩,減低牠們的焦慮,製造更高質的牛奶。隨著數據積累,演算法能夠取代的工作愈來愈多,無法跟上 AI 速度而百無聊賴的貧窮人類,將如何度日?有一個可能是,極權大國以娛樂麻醉人民,消解思考、反抗的能力,虛擬實境,似乎比手機、電腦遊戲更能叫人逃避現實的沉悶。若加上生物科技,當權者的身體長期保鮮,甚至內置納米機械,連結至數據海洋,快樂、學識,要有就有。人類如何「馴化」動物,這些「超人(或神人)」也如何「弱智化」貧窮、邊緣的低下階層。也有另一個可能,AI 的速度甚至連極權領導層都無法理解,胡亂改造腦袋的「神人」變得更加低能,而無工可做的人,也就照舊無望地過得一日得一日。

使用虛擬實境治療情緒、精神病,應該不是問題,但不能只依賴它,甚至也不一定要用上它。例如我們的肉身,本來就可以與他人、生靈、土地、天氣連上許多的線,而這些線,說不定比虛擬實境更能安頓躁動、鬱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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