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教會崇拜後，收到噩耗，袁牧師突然返天家了……雖然知道牧師近日身體情況不理想，但沒想過那麼突然。強逼自己要先冷靜和好好撰寫訃聞，要努力將對袁牧師的認識寫出來，寫的時候也在不斷思考：「牧師會希望我寫出甚麼內容呢？」時間緊逼下，盡了能力去寫，但當然，對於袁牧師，值得寫的還有太多……

▍　事奉至最後一刻

對上一次跟袁牧師WhatsApp對話是在星期四，關心他的身體情況，也跟他討論這週「說道」的信息。牧師通常星期五會先將講稿傳給我，然後星期六把分享錄影給我，讓我們在主日上載。但這個星期五，牧師卻沒有將講稿傳給我，我心中還在暗忖：「是牧師忙於預備講道吧？」所以沒有催促他。

原本，袁牧師今日會在《低聲道》分享他本週講道的簡短版本，是講雅各和以掃的故事。他跟我提及正預備的信息是這樣的：「以掃沒有上帝的揀選，但能過得正直。雅各卻是騙子，逃亡，成為過街老鼠。不是逃亡使人成為過街老鼠，而是人的欺騙，有權力也可以是過街老鼠啊。當然最後的不是講道內容，重點是活得有尊嚴。」

之前收到代禱信，已經知道牧師近日身體不太好，但他一直積極面對，他的心願是：有生命氣息的一天，就盡力事奉下去，做還可以做的事。牧師真的做到了，很厲害，我想天父也會覺得他做得很好，也會對他引以為傲。

▍　新環境中體貼同行

還記得2022年4月，跟袁牧師分享將要成立《時代論壇》以年輕世代為目標受眾的新平台（當時連《低聲道》的名字也未有），邀請牧師定期分享信息。那是大家經歷連串社會風浪後，很少人再願意公開發聲的時間，牧師也告訴我：很多時候已不知道如何說話，但他與Youngman牧師一樣，二話不說就答應一起作這新嘗試。一年多來，新成立的《低聲道》經歷不少風風雨雨，也曾有不少人質疑我們的表達方法，與他們認識的《時代論壇》不大相同。可是，袁牧師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句，只是繼續信任，隔週與我討論最切合受眾的信息。

在新環境下，袁牧師也會體貼地顧及我們的安全，不時問及有些信息或字眼會否不方便刊出。有試過因技術問題，未能順利上載短片，牧師會緊張地查問，擔心是有人「搞事」。

▍　盡力散播公義與和平

2022年6月4日晚上，循道衞理香港堂舉辦泰澤祈禱會，我到場採訪時看見了撐著拐杖的袁牧師。原本經歷疫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出來現場採訪，也擔心《港區國安法》下，會否有參與者願意受訪。袁牧師親切地呼喚我，也接受了我的訪問，在恐懼氣氛之下，他說：「希望盡量在這情況下鼓勵大家不要灰心……雖有張力，但提醒自己，是驚，但有些事仍要去做。」

牧師一直不希望公開他的病情，不想大家為他擔憂，我想，他希望大家留意到的，不是他個人，而是他常常宣講的信息：在這個黑暗的時代，公義的上帝仍然讓香港人可以有盼望，每個信徒仍要盡力活出公義、和平、仁愛的價值見證上帝。

謝謝袁牧師，香港人的牧者。感謝您在過往一年多，即使抱病，仍堅持為我們帶來信息分享。

「今日的社會，仍然需要有聲音，不需要很大聲，但最緊要有內容，合乎真理。」謝謝您在《低聲道》正式開台時，給我們的勉勵。雖然我們大概很難像您一樣如此正直勇敢，但也願我們能像您一樣，盡力堅持下去，直至最後一刻。